文:黑豆老末兒
最近讀南懷瑾先生的《孟子旁通》,講到孟子和齊宣王之間的幾次對話。
我們都知道,孟子是儒家繼孔子若干年之后的又一個圣人,歷史上也是孔孟連在一起被人傳頌,由此可見孟子是很厲害的!

孟子游說齊宣王興王道。在齊宣王說自己“寡人有疾,寡人好貨。”時,孟子可謂是循循善誘,從《詩經(jīng)》的記載談起,公劉當(dāng)年也好貨,但能推己及人等,如何如何地為民著想,推行王道治國,最終國家強盛起來。所以你齊宣王也可以學(xué)習(xí)先人推行王道把國家治理強盛。看似很對的,的確也很對的,可是我總覺得有一點兒小別扭但又說不出來什么?
也許因為咱是現(xiàn)代的平常人,孟子是古代的大圣人吧。
其實在談到“好貨”之前,齊宣王和孟子之間,已經(jīng)有過“好樂”、“好勇”的談?wù)摚还荦R宣王說自己好什么,孟子都會循循善誘地一點點向齊宣王推薦自己的“王道”。王道是興國之道,也的確是國家興王道,社會人人皆能受益,可為什么齊宣王就不能聽進(jìn)去呢?
先把這個疑問放下,我們再來看下一個類似卻又不同的歷史故事:

管仲相齊桓公,對于學(xué)過歷史的人來說,非常熟悉,但是這兩個故事一起來讀,從溝通的角度來讀,估計就不是人人皆知了。
齊桓公對管仲說,“寡人有大邪三。不幸好畋(tian),晦度從禽不及,一。不幸好酒,日夜相繼,二。寡人有污行,不幸好色,姊妹有未嫁者,三。”齊桓公向管仲坦誠自己的三大不正經(jīng),除了吃喝玩樂外,還有特別好色,這三大不正經(jīng)對現(xiàn)在的人來說也是不被認(rèn)可的,而且很不認(rèn)可,還可以說是很不道德的事,對此管仲如何回答的呢?
“惡則惡矣,非其急也。人君惟不愛與不敏,不可耳。不愛則亡眾,不敏則不及事。”管仲說,你說的這三個大毛病,的確壞得很,但是對于你來說,這不是最重要的事,不一定要立即改。你是人君,是國家的領(lǐng)袖,有愛和有智慧反應(yīng)敏捷才是最重要的。白話來說,就是國君不能愛百姓,就得不到百姓的擁護(hù);國君不智慧,不勤政,國家政務(wù)就會荒廢。
你有缺點不怕,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,你的缺點和你的目標(biāo)都是你擁有的,我關(guān)注的是你的目標(biāo),就從你想要的說起。這是我理解的管仲這段話的思路。
管仲見齊桓公,齊桓公用以為相,得以稱霸諸侯。孟子見齊宣王,只是留下歷史上的文字故事。二者的成敗不同源在哪里?

當(dāng)然不只一個原因,不過其中管仲和齊桓公談話切入點,與孟子和齊宣王談話切入點的不同也值得現(xiàn)在人反思。
我私下認(rèn)為,孟老夫子主張的是王道治國,一直在向齊宣王推行自己的王道治國理論,他就如現(xiàn)在的家長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樣,有點高高在上地把自己的主張建議假裝溫和地告訴自己的孩子,一次不行,兩次,兩次不行,三次,可以說是反反復(fù)復(fù)找到機會就去說,就是一個磨的功夫。其實這樣的磨理論上也許可以行得通,但是一般來說會很難,即使執(zhí)行了,也很難做好,因為被勸說的人處于被動位置,他內(nèi)心有壓力、不認(rèn)可。一個人主動做一件事和被動做一件事的效果是不可同日而語的。
百姓間有句話,“好話擱不住重三遍。”這樣看似變通,實則是毫無新意的嘮叨,根本難起效果。
再看管仲,在齊桓公坦誠自己的大缺點之后,他不否認(rèn)事實,也沒有對齊桓公的缺點加以指責(zé)或者大肆批評。而是跳出缺點,談到了齊桓公作為人君的關(guān)鍵處——有愛且敏。
而且很多事情人君是有國相輔助的。也即是 說你齊桓公的三大不正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,你想更好地享樂,想讓國家穩(wěn)定,你愛民又能任用賢能的人就行,你這幾個所謂的大毛病都沒有關(guān)系。這樣齊桓公就沒有了壓力,而且還被激發(fā)了志向。
從談話的著眼點來說,盡管孟子被后人譽為圣人,但就其溝通成效來講,可見高低了!

從這兩個歷史上的名故事來琢磨我們現(xiàn)在,家長和孩子的溝通,是不是有所啟發(fā)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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